时那双亮晶晶的眼;她喜欢周放对待学习的专注与认真,所以从不曾真的对他越界;她被沉胤的冷傲吸引,却尤其爱看他情浓时靡丽的眉眼;她对故意引起自己注意的邱让产生兴趣,期待着他更多的小心机;她逗弄故作姿态装淡定的胥燃,热衷于把玩他那一头顺滑长发……
这些让她产生情绪波动的异性身上,她最喜欢的点,都有宴倾的影子。
初遇时的心动,在这叁年多的潜伏期间,不断地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提醒着它的存在,只不过时到今日,过往坚固的关系像被打碎的镜子一样分崩离析后,她才终于发现。
她对宴倾的喜欢,并不仅仅只是对一只顺眼宠物、一个新奇玩具的喜欢。
她转头,看上床上昏沉睡着的少年,终于明白了长久以来盘亘在她心头的两种矛盾心理。
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善恶,只是孩童的恶劣心性和尚未意识到的喜欢在交锋作祟罢了。她的凉薄本性,让她想要摧毁他骨子里的傲气,这是破坏欲;她对他的喜欢与兴趣,让她想要护着他无虞盛开至最美的模样,这是保护欲。
原来,她一直是喜欢他的。
可,那又如何呢?
哪怕潜意识作祟,将这种喜欢投映在各种人各种事上,也无法证明十叁岁那年无意识的心动就一定正确强大。
她不过是纵容它无声无息留在心底叁年半而已。
对于她的人生而言,区区叁年半算不得什么,尤其是,这种微弱到叁年半才被她看清的喜欢。
她确实遇到宴倾太早了,可换个思路,纵是她觉醒了对异性的情感后再遇到宴倾,她或许压根就不会做出和十叁岁的自己同样的选择。
她不会心血来潮地下车去便利店买那罐冰可乐,也不会注意到大雨瓢泼的巷子里有人正在被欺凌,哪怕真的都按照当时的情况一样发展到她注意到了被踩在泥水里的花蕾,她也不太可能像十叁岁的自己一样被那点怦然心动促使着贸贸然上前救人了。
一切,从开始,就有了无数种截然不同的走向。
或许她和宴倾之间,只注定了那个点的相遇,就好像两条交叉的直线,有且仅有的一个交点,再往前或者再往后,就永无交汇的可能。
哪怕再遇到,他也不会是属于她的那个宴倾了。
“宿命吗?还真是浪漫呢。”
覃与轻笑一声,脱下不合身的衬衣,换上了另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衬衣。
可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