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见了宴倾。
那应该是在她捡回他半年左右,专业老师的辅导以及安稳充实的生活让少年瘦削的脸颊丰盈起来,连同那荆棘丛生的双眼也渐渐开满了花。过往的自卑、寒酸、遍身泥污像他之前的人生一样,一点点被清洗替换,由内而外散发出全新的鲜活与雅致。
玫瑰热烈绽放的玻璃花房里,屋外是明媚阳光和煦春风,头顶是瓦蓝无云的蓝天,她坐在钢琴前一曲结束,抬头便见着少年满目盛放的惊艳和唇畔漾开的笑意。
唯一的听众毫不吝啬地鼓掌,樱粉色的唇瓣启合吐出一连串的赞美。她歪头不语,只笑着看他,听着他不自觉放轻至彻底消失的声音,看着他从衣领上方弥漫开来的红晕,冲他伸出了手。
琴凳上的少年显得十分坐立不安,她站在他身后,双臂自他肩膀处落下,轻松压弯他的腰身,而后按在他轻放在琴键上的手指上。
支离破碎的音符杂乱无章地被按响,她盯着他红得滴血的耳朵假装看不见他的紧张与羞涩,耳朵滑过他发烫的脸颊,坚持着将第一节教完。
“会了吗?”她收回按在他手指上的双手,从他身后退开些,双手按在他肩上,迫使他重新坐直后坐到了他旁边。
少年的手指微微蜷缩着,侧过头去不敢看她,只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教你。”她静静看着他,缓声命令道,“看着我。”
双眼已被逼出迷蒙水雾的少年咬着唇转过头来,湿漉漉的眼睫不堪重负地颤抖着。
她心尖似被蝴蝶翅膀轻轻撩过,泛起一点点痒。
她顺应内心捧住他的脸,沉声道:“我只教一次,认真学。”
少年怯怯点头,面颊又发起烫来。
她侧头吻去,手下少年有一瞬间震颤,细白手指下意识捏住她衣袖,紧闭上眼,鼻腔溢出奶猫一般的轻哼。
琴键被压出凌乱乐音,她的少年在她身下轻喘着,颤抖着,揪住她上衣下摆的那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他们完成了漫长的、带着玫瑰花香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