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耷拉着耳朵,慢慢点头,又怕姐姐不看自己,小声道:“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心情又低落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姐姐喊道:“愣着干嘛,还不跟上。”
郑东亦步亦趋跟在姐姐身后,小心翼翼勾起她一甩一甩的指尖,也不敢进一步,只是低着头小声啜泣着。
“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啊。”郑友娣停下脚步,转身一脸无奈看着他。
“今天我已经有三个小时十五分钟零23秒没有触摸到姐姐了,我很想你。”郑东把毛茸茸大头靠在郑友娣的肩上,声音闷闷,“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郑友娣的脸瞬间爆红,心脏快得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你,你又这样!”
“姐姐你的心跳声好大。”郑东侧头,嘴唇轻轻碰上她纤细的脖颈,“我说错了,不是姐姐的,是我的。”
郑友娣脖子发麻,听到他说这些,腿已经在发抖了,转身就走,“你!你!我不和你说了。”
郑东依旧是施施然跟在郑友娣的身后,勾着她的指尖,盯着她烧红脖子看,难耐地磨了磨虎牙,直到尝到血腥的味道才肯罢休。
他的姐姐可真是可爱啊。
郑晓华赶到医院,第一时间去调了监控,在电脑前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在二十四号下午四点十分左右看到了柳保全的影子。
画面中,大概三点左右,肖雯雯接了个电话,随后出了医院大门。而专门看管柳保全的护士在他说了什么后也径直离开了。
他的精神状态那时看起来不错,似乎恢复了原先正常的模样,镜头下,郑晓华甚至罕见地瞧见柳保全同医护人员嬉笑打闹的画面。
护士离开不久,他晃晃悠悠离开了房间,一路尽可能躲避监控,随后身影消失在了通往仓库的那扇小门后再也没出现。
郑晓华全程面无表情,只有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才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呵,很好。”他伸出手,指尖停在监控画面下柳保全最后消失的身影,似是被气笑那般,语调竟意外带上了的缠绵的意味,听着令人毛骨悚然,“保全啊,你可要跑得快点,再被我抓到……”
“姐,你说哥不会是疯了吧。”郑东附在郑友娣耳后小声嘀咕。
郑友娣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顺便给他一肘击,也不管他疼得捂着肚子直喊疼,走到大哥身边,“哥,城里的事我和小东帮不了多少,就回乡下那边再找找,这几天……”
欲言又止,郑友娣看了眼面色冷漠的大哥,想了想还是算了,随后拽着郑东就离开了。
她只是,只是想让他注意休息,可这些对大哥来说终究是多余的事。
郑东一路上察觉到姐姐心情不好,也收敛了神色,安安静静跟在她身后,路过一个小巷时,趁人不注意将她推了进去。
是条窄巷,两个成年人到显得拥挤了。郑友娣双手推挤他的胸膛,小声质问他:“你干嘛呀。”
郑东低头,见姐姐一脸懵懵地望着自己,耳尖带着点粉,由于不安,眼睛也红红的。他靠了过去,抵住姐姐的额头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问:“姐姐为什么哭。”
不是疑问,是肯定。
郑友娣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就想反驳,“我没……”
话还没说完,她瞳孔微缩,眼睁睁见郑东吻了上来,一触即离,随后听见他继续开口道:“为什么哭。”
“没有。”
说着,郑东又重复了方才的吻,固执地再问了一次,“为什么哭。”
“我……”
“姐姐不说实话,那我只能亲到你说为止。”郑东一只手将她的手腕举起压过头顶,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专注又执拗。
巷子外人来人往,不时有戏谑的目光朝他们投来,但人们习以为常,在这个陌生的大城市,没人会在意他们是否是血浓于水的姐弟。
可郑友娣不同,打破伦理枷锁已耗尽她这半辈子以来的勇气,大庭广众下,面对那样的目光,她还是感到无尽的恼怒和羞耻,恼于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姐姐和妻子,耻于两人有悖伦常的不伦感情,
铺天盖地的悲郁将她笼罩、吞没,她又想到了冷漠母亲和大哥,忠厚本分的黄军民,一抬眼,又瞧见郑东,委屈涌上心头,竟嚎啕大哭起来,“呜呜……你也来……欺负我……”
郑东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他那会想到是这个局面,原本只是想趁机占个便宜,又能解姐姐心头郁结,没曾想倒成了最坏的局面。
郑东最见不得姐姐哭了,她这一哭,可把他心疼坏了,赶忙把人抱在怀里哄,“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不问了,不问了。”
“你这个混蛋,呜呜呜,你偏要问,你偏要问,装作看不见不就好了,你偏要问,我讨厌你。”
听到讨厌,郑东心里一慌了,那可不行啊,他坚持这么多年才得来的宝贝姐姐,要是功亏一篑,他要悔死,“姐姐,我错了,我该打,你打我出出气好不好,我以后不问了。”
说罢,真要抓着她的手往脸上扇,郑友娣见状赶忙制止,郑东喜上眉梢把人抱在怀里,“我知道姐姐舍不得,我就当你消气了,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郑友娣没点头,也没摇头,但也不抗拒回家路上郑东牵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