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会发现,他偶尔眨巴一下眼睛,是正常活着的生理表现。
晏词睡不着,思考过后决定给许少淮发信息,如果没确认恋爱关系,他会退缩,当缩头乌龟,但他们现在已经是恋人,恋人之间就应该好好说话。
静止画面突然成为动态。
翻身、拿手机,手指开始哒哒哒
控诉。
[许少淮,你现在惹我非常不高兴,我以男朋友的身份指控你:你很不负责任你知道吗!谁让你说飞就飞的,你特么男朋友还想不想要了!谁当初一个劲儿追求我,说没有我活不下去,跪求我谈恋爱,现在倒好,看到我和别人喝个咖啡你就闹别扭,你还有没有点理智,能不能不要恋爱脑!我告诉你,你要么别回来,回来你就死定了!]
输入完最后的感叹号,全选,删除。
重新编辑一条。
[许先生_]
发送。
宾利从许家老宅驶出,前往集团大楼,路上许少淮便收到了晏词的信息,回复只有一个字:[嗯。]
简单回答没有打消晏词的聊天欲望。
[你今天看到我和别人喝咖啡了?]
[看到了。]
[你吃醋了?]
[吃醋了。]
[所以不肯陪我做手术?]
许少淮沉默,眼底郁色未消,今晚分别前,他其实有时间和晏词当面聊一聊,只是看到晏词与别人坐在咖啡馆有说有笑时,确实吃了醋,连那句“尽量”也是因醋意而生,也惊讶于自己的占有欲,似乎太强了些。
[许先生,你说话啊,你今晚真的飞费城?]
小兔子开始怀疑他了。
[国外那边出了点状况,你和两百多亿的项目比,我应该偏向于项目。]
[…???]
另一头,晏词惊呆了。
这特么说的是什么话?!
是,两百多亿,不是两百也不是两千,是他赚n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字,对于一个集团来讲也是一大笔钱,是大项目,但是这话直白白说出来好吗?不扎人心吗?!
“啊”晏词捂住胸口,“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他蹦起来,手机往床面上一砸。
铃声在此时响起。
许少淮来电。
不接。
晏词果断挂掉,气了半分钟,回拨响了一下,表明自己不会关机,许少淮可以接着打,而那边正要接却接了个寂寞的人,有些气,可又心头一软。
晏词再生气,也会给他一个解释机会。
第二通来电。
晏词接了。
许少淮不再隐瞒,语速不自觉快了些:“我是不是告诉过你邮件的事”
傅寒松曾把晏词的资料发给了许思华,而当天正是老宅一年里比较热闹的时候。许家的家业在上上辈起步,从小规模制造行业至今,而中间因利益产生过不少矛盾,所以许老先生有规定,几个兄弟之间无论多忙,每年都得抽时间聚一聚,不要凉了兄弟情。
那天,许少淮的叔父都到了,还有旁支堂兄妹都有过来走动。
老宅人多,而许思华也并没把书房规定成家里禁地,一个没有上锁的房间,想要偷偷进入不难,事实也证明,书房被其他人进入过。
因为,邮件被人删了,至于为什么要直接删除,兴许是来不及恢复成未读,做事的人慌张。
通话了二十几分钟后,晏词释怀了,也懂了。
他的资料是无意中被人查阅,但难保不是有心人,他们许家家大业大,人心复杂,矛盾多,许少淮回国对某些人造成了威胁,所以他在许少淮身边也会被盯上,国外的事业在他动手术前夕出状况,就是那些人想试探许少淮,到底是玩玩,还是认真的。
巨额项目和他之间,许少淮到底选谁。
若是选他,那么他必将成为许少淮的软肋,所以表面上,许少淮得偏向项目,不把他看得那么重要,也是一种保护。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快飞吧,手术也不大,我发小陪着我就可以,你不用着急赶回来,”虽然有点小失望,但晏词理解,他能想象商圈里的勾心斗角,反正自己是玩不过。
“晏词,”电话里道,“我会陪你做手术,而不是尽量。”
“可是来回一趟那么赶,你现在上飞机了?”
“没有,有点事处理,先回公司一趟。”
“”汗。
现在都不上飞机,还肿么赶回来。
“手术延后,我可以等。”
“没必要重新约手术时间。”
“哦。”
“你听起来很失望?”
“没有,真没有,”想了想,晏词说实话,“其实有一点,但是没有关系,我真不怪你,我术后你再回来也一样,你要是太着急没有把工作处理好以后岂不是有更大麻烦。”
俗话说得好,商场如战场。
“晏词。”
“啊。”
“其实我今晚不出国。”
“啊??”
许少淮的专用车泊入地下车库,到了集团大楼不久,又再次离开驶向机场,而在凌晨,一辆不显眼的普通私家车从另一个车库悄然离开。
许少淮驱车前往某处私人房产。
其实利益和晏词相比,他没多考虑便选择了后者,因为前者能带给他的东西已经很多,金钱、权利、地位而在这些东西之间永无止境的争斗打转,让他时常觉得麻木,麻木到有些厌恶,有个问题也曾萦绕在他心里很多年。
他是不是许思华生出来只为处理这些事情的工具。
他做到最好最优秀。
也有许思华至今也不知道的另一面,他有叛逆期,在国外加入过飙车党,玩过真正的生死时速。
“老大,boss?”
耳麦还连着越洋长途。
他神色冷淡:“说。”
私家车转入下一个路口,耳机里,执行团队负责人开始汇报这次出状况的问题所在,他没什么表情地听着,接招阴谋诡计,做决策、下达指令,总是循环往复。
不久,车子抵达住宅,房子很大,也漆黑一片。
房子白天有人打扫,但晚上没人住。
偌大的客厅空荡,冷色系的装修让没有开暖气的空间越发寒冷,许少淮进厨房倒了杯水,饮用水有,但没人告诉看管房子的员工,今天有人来住,所以这栋房子里没有任何吃的。
随意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亮起。
[臭小子,说你两句你就走,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这次国外的事忙完了尽快回来,妈妈等你过年。]
许少淮坐下,拿起手机看过信息。
[再说。]
消息刚回复,霍雁来电。
“妈,”他搁下水杯,靠进沙发内。
“什么叫再说,今年能不能一起过年你就没句准话?”霍雁有些气急,更多的是心疼,“过年得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才好,一个人冷冰冰待国外有什么意思。”
“我也想知道有什么意思。”
那头一怔,霍雁瞬间沉默,提了口气都没说出话来。
许少淮道:“我没有怪您,随口说的。”
“我知道,那你尽早回来,反正这年你回来我就过,你不回来我坚决不过,哦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上飞机了?”
工作上的安排他也没有与